大淘汰

《经济学人》称中国2亿零工是"全球警示",但这个表述过于温和。这不是警示,这是一场正在进行的社会实验——而实验结果注定是灾难性的。

大淘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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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判了死刑的2亿人

让我们直面一个残酷的现实:这2亿零工中的绝大多数,已经被技术进步判了死刑,只是执行时间还没确定而已。

  • 外卖骑手?无人配送车和无人机正在测试中
  • 网约车司机?自动驾驶技术每天都在进步
  • 工厂零工?机器人的成本正在快速下降
  • 快递员?智能分拣和配送机器人已经在路上

这不是"如果"的问题,而是"何时"的问题。而且这个"何时"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早——5年?8年?10年?对于一个26岁的外卖骑手来说,当他35岁时,他的工作很可能已经不存在了。

没有退路的困局

更残酷的是,这些人几乎没有任何出路:

向上流动?几乎不可能

  • 缺乏教育背景,学习新技能的能力有限
  • 每天工作12-14小时,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培训
  • 即使培训,也可能刚学会就被新技术淘汰

向下沉淀?已经触底了

  • 收入本就微薄,没有更便宜的劳动力可以替代他们
  • 农村已经回不去了——土地被征收,农业也在机械化

横向转移?只是换个死法

  • 从外卖转到快递,从网约车转到货运,都面临同样的自动化威胁
  • 这不是转型,这是在泰坦尼克号上换个舱位

被AI驱逐的"新穷人"

更可怕的是,这个群体还在不断扩大。那些曾经以为自己安全的白领——程序员、设计师、咨询师——正在被AI大规模替代,被迫加入零工大军。

这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贫困正在从社会底层向中产阶层蔓延。今天的滴滴司机可能是昨天的软件工程师,今天的外卖骑手可能是昨天的广告设计师。

技术进步不再只是淘汰"低技能"工作,它开始吞噬整个就业金字塔。

炸弹的倒计时已经开始

2亿不稳定人群意味着什么?让我们做个简单的数学题:

  • 2亿人 = 整个巴西的人口
  • 占中国城市劳动力40%
  • 大部分集中在一二线城市
  • 平均年龄26岁,正值血气方刚

历史告诉我们,大规模结构性失业的后果是什么。

法国大革命前,巴黎聚集了大量失业手工业者。工业革命时期,英国的失业工人砸毁了机器。1929年经济危机后,失业青年成为了极端主义的土壤。

当2亿人发现自己被时代抛弃,当他们的愤怒找不到出口时,会发生什么?

没有解药的毒药

面对这个问题,所有的"解决方案"都显得苍白无力:

技能培训?

现实:学什么?AI发展速度太快,今天学的明天就过时。而且大部分零工根本没有学习新技能的基础和时间。

创造新就业?

现实:技术淘汰岗位的速度远超创造新岗位的速度。即使有新岗位,也需要更高技能,这些人根本无力竞争。

社会保障?

现实:为2亿人提供基本收入?这个财政负担任何国家都无法承受。而且,让2亿人靠救济过一辈子,本身就是定时炸弹。

延缓自动化?

现实:全球竞争不允许任何国家独善其身。你不用机器人,别人用,你就死定了。这是囚徒困境,没有国家敢率先停下。

变革的催化剂

也许,这就是历史的铁律:技术进步必然带来社会动荡,动荡之后才是新秩序。

这2亿零工可能就是下一次社会变革的催化剂:

  • 他们的绝望会成为变革的动力
  • 他们的愤怒会冲击现有制度
  • 他们的反抗会迫使社会重新洗牌

历史上每一次技术革命都伴随着社会革命。蒸汽机带来了工人运动,电力带来了劳工法案,计算机带来了福利国家的重构。

AI和自动化革命也不会例外。

无解的方程式

我们面临的是一个无解的方程式:

  • 技术进步 = 不可逆转(全球竞争决定的)
  • 大规模失业 = 必然结果(技术替代人工)
  • 社会动荡 = 逻辑后果(失业导致不稳定)

没有政府、没有制度、没有政策能够在不伤害竞争力的前提下解决这个问题。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根本矛盾。

迷茫的未来,无解的现在

对于这2亿人来说,未来真的很迷茫:

  • 年轻的外卖骑手:再过10年,当无人配送普及时,他们能做什么?
  • 被裁的程序员:AI越来越强大,他们的技能还有价值吗?
  • 日薪工人:工厂全面自动化后,他们去哪里?

目前来看,真的没有答案。

也许,唯一确定的是:这个过程会很痛苦,会很漫长,会很血腥。那些说"技术会创造更多工作"的人,要么是天真,要么是在撒谎。

各国政府的选择

面对这个定时炸弹,政府会怎么做?别指望什么温情的解决方案。

镇压是唯一选择

当危机真正爆发时,政府的第一反应不会是救助,而是镇压:

  • 数字监控升级:利用平台数据实时追踪每个零工的动向
  • 预防性打击:在不满情绪酝酿阶段就精准清除"危险分子"
  • 分化瓦解:防止大规模组织化,维持原子化状态
  • 舆论管制:封锁相关讨论,营造"岁月静好"假象

"自然淘汰"是默认策略

更阴暗的现实是,政府可能会选择让问题自己解决

  • 不主动救助:让市场"自然选择",淘汰"不适应"的人
  • 地理隔离:将问题人群推向城市边缘或赶回农村
  • 代际消化:等这一代人老去,问题自然消失
  • 加速替代:人为推动自动化,快速切除"毒瘤"

这不是阴谋论,这是政治经济学的残酷逻辑。维稳比救助更重要,效率比公平更紧迫。

达尔文主义的回归

实际上,我们正在见证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全面回归

  • 技术适者生存:能适应AI时代的人生存,不能的被淘汰
  • 资源向顶层集中:拥有技术和资本的人获得一切
  • 底层自生自灭:政府不再承担"共同富裕"的责任

这2亿零工,就是这场社会进化中的"多余人口",注定要被历史抛弃。

冷酷吗?但这可能就是现实。

大淘汰

让我们回顾历史:每一次技术革命都伴随着大规模的人口淘汰

  • 农业革命:数百万手工业者失业,大部分饿死或沦为流民
  • 工业革命:传统农民被驱离土地,适者进工厂,不适者死亡
  • 信息革命:无数传统职业消失,整个产业链被重构

AI革命也不会例外。这2亿零工很可能就是这次大淘汰的主要对象。

绝望中的野蛮化

当合法途径完全堵死,当生存变成奢望,这些人会变成什么?

历史告诉我们:走投无路的人会变得极其危险。

  • 有组织犯罪会增加
  • 暴力事件会频发
  • 社会秩序会松动
  • 极端思想会传播

但这些反抗注定是徒劳的。现代国家机器的力量足以碾压任何"蜉蝣撼树"式的反抗。

最终,这些人要么被强力镇压,要么自然消亡,要么沦为彻底的社会弃儿。

没有救世主的时代

也许有人会问:就没有别的可能吗?

没有。

  • 技术精英忙着赚钱,不会在意底层死活
  • 政治精英只关心稳定,会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
  • 国际社会自己都焦头烂额,没时间管别国内政
  • 这些零工本身缺乏组织能力,注定是一盘散沙

这是一个没有救世主的时代。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命运负责,包括这2亿零工。

历史的车轮

最终,历史的车轮会继续前进。技术会继续进步,社会会继续变革。但在这个过程中,会有无数人被碾压,会有无数梦想被粉碎,会有整整一代人被时代抛弃。

这2亿中国零工,就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。他们的痛苦是"必要"的,他们的反抗是无效的,他们的命运是注定的。

不会有什么"倒逼出更公平的新世界",不会有什么"催生新制度"。有的只是冷酷的淘汰、残酷的镇压、和无声的消亡。

历史从来不是温情脉脉的进步,而是血淋淋的优胜劣汰。

这2亿零工,就是这次优胜劣汰的代价。

技术进步不创造就业,只创造牺牲品。个体的命运微如尘埃。但也许,正是在这最黑暗的时刻,我们才能真正理解人类尊严的价值。


China’s 200m gig workers are a warning for the world

文章引用《The Economist经济学人》 原文链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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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次意想不到的性能问题排查

一次意想不到的性能问题排查

最近几天遇到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:后端 API 接口响应越来越慢,有时甚至会出现假死状态,完全无法响应请求。唯一的临时解决方案是重启后端服务,但过不了多久问题又会重现。 初期症状: * API 响应时间从几十毫秒逐渐增长到几秒 * 随着服务运行时间增长,性能持续下降 * 最终会进入假死状态,必须重启才能恢复 * 重启后短时间内运行正常,然后重蹈覆辙 排查过程 这种"越跑越慢"的症状让我首先怀疑是内存泄漏或资源未释放。我尝试了多种方向: 1. 优化缓存策略 面对性能问题,第一反应是减少不必要的计算和请求: 后端 Redis 缓存 * 将频繁查询的数据加入 Redis 缓存 * 对热点接口实施缓存层 * 设置合理的缓存过期时间 前端静态资源优化 // 为静态文件添加版本号/随机码,实现持久化缓存 <script src="/app.js?v=a8f3c2d1">

By 王圆圆
理解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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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童年的禁忌 童年时期,我对"爱"这个字有一种说不清的抗拒。那时候如果喜欢上某个女孩子,我会感到羞耻,仿佛这是一种不该有的情感。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,只是本能地觉得——这样不对。 中学时借宿在邻居家,几个同龄男孩在夜里聊起那些露骨的话题,讨论女人的身体如同讨论一件器物。我坐在黑暗里,心中涌起强烈的抗拒。我觉得女性是神圣的,怎么能被如此低俗地对待,被工具化成谈资和玩物?那一刻,我认定他们是"坏孩子",而我守护着某种更高尚的东西。 大学时代,周围充斥着粗俗的口头禅和随意的恋爱观。有人把恋爱当作满足生理需求的手段,我在心里不屑——这种爱不干净,这不是我理解的爱。 二、理想的碎片 毕业后独自生活,我始终与女孩子保持着某种距离。我心里有个信念:女孩子应该被保护、被关爱。这个信念像一面镜子,让我用特定的方式打量这个世界。 然而,当我真正进入职场,与形形色色的女性共事后,我的理想开始出现裂痕。我发现有些女孩子会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,她们结成小团体,排斥异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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